《礼器碑》结字宽舒,依托其险峻笔势,显示出绰落大方、刚健清秀之风姿。故,其结体疏朗飘逸,跌宕空灵,或方或扁,或收或展,或奇崛或欹侧,有定势而无定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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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郭宗昌在《金石史》中曰:“其字画之妙,非笔非手,古雅无前,若得神功,非由人造,所谓"星流电转,纤逾植发"尚未足形容也。汉诸碑结体命意,皆可仿佛,独此碑如河汉,可望不可即也。”可见,《礼器碑》结字生动新奇,灵活多变,充分显示了其艺术造型之魅力。
今天我们解析《礼器碑》的字体结构,具体分析如下:
字取橫向,体势奔放
隶书之结字,以扁方取横势为主要特点,而《礼器碑》在字取横向之基础上,呈现出体势奔放之鲜明特征。《礼器碑》结体大多左右分张、横向取势,通过收缩竖画,伸展波画、撇画、捺画来突出横势,结体宽绰,变化多姿,平稳宁静,给人以肃穆严整之静态美感。
◆在《礼器碑》中,“五”“王”“并”“世”四字为缩短竖画、扩张横势之字。
“五”字将中间竖画写成交叉形态,收缩竖画,伸展横画,化长为扁;“王”字将竖画收敛,夸张波画,横势得到伸展;“并”字将两竖画适当收缩,放长横画,字势趋于扁;“世”字将竖画收敛,奋力伸展横画,形成扁平结构。
◆而“音”“玄”“氏”“近”四字,都是通过伸展波画,使字势宽阔,横向取势。
“音”字将第二笔横画作拉长波画处理,弱化纵势,强化横势;“玄”字将第二笔横画亦作拉长波画处理,使笔画长而体势足,力出字外,横向体势奔放;“氏”字将波画向右下延伸,“近”字亦放长波画,使二字通过波画之延展,强化横势,波画之作用昭然可见。
◆其中,“乃”“少”“沙”“眇”四字为伸展撇画、营造横势之字。
以上数字通过将延伸撇笔来加强横势,“少”“沙”“眇”三字之撇画为字中最长一笔,且将收笔处重按,使横向体势扩张,意味深长。
◆而“君”“方”“令”“文”四字,通过将撇笔左放,波笔右放,使字势左右开张,形成横势。
“君”字先向右伸展波画,再向左伸展撇画,字势宽阔,且撇笔放纵健美,风姿绰约;“方”字撇画向左掠出,横画向右波出,强化了横势;“令”“文”字左伸撇,右展捺,字势飞动,充满横向张力。
隶书上承篆意,下开楷则,结体取横势,呈扁方,重心平稳,左右均衡。其波磔舒展,潇洒飞动;错落有致,富于变化。华人德在《中国书法史·两汉卷》中言:“篆书讲究对称,楷书讲究参差,而隶(分)书介乎其间,讲究整齐。许多在楷书结构中不宜出现的形式,却往往在汉碑隶(分)书结构中是常见的。”
本文所述之《礼器碑》,其结体有着东汉成熟隶书端严肃穆、安稳匀整之特点,并且具有意态奇崛之审美个性,总体呈现出庄重凝练、灵活多姿之风格。《礼器碑》之结体在点画之间顾盼生情、平直劲挺,其不似《衡方碑》之雄强浑厚,不似《曹全碑》之秀媚天成,不似《乙瑛碑》之雍容华贵,而以平中寓奇、变中求正之独 特姿态屹立于汉碑之林。
《礼器碑》历来被推为隶书极则,书风细劲雄健,端严而峻逸,方整秀丽兼而有之。碑之后半部及碑阴是其最精彩部分,艺术价值极高,是汉碑中经典之作,攻汉隶者,多以《礼器》为楷模。
明郭宗昌《金石史》评云:“汉隶当以《孔庙礼器碑》为第一”,“其字画之妙,非笔非手,古雅无前,若得之神功,非由人造,所谓‘星流电转,纤逾植发’尚未足形容也。汉诸碑结体命意,皆可仿佛,独此碑如河汉,可望不可即也。”
清王澍《虚舟题跋》评云:“隶法以汉为奇,每碑各出一奇,莫有同者;而此碑尤为奇绝,瘦劲如铁,变化若龙,一字一奇,不可端倪。”又说,“唯《韩勑》无美不备,以为清超却又遒劲,以为遒劲却又肃括。自有分隶以来,莫有超妙如此碑者。”
清杨守敬也说:“汉隶如《开通褒斜道》、《杨君石门颂》之类,以性情胜者也;《景君》、《鲁峻》、《封龙山》之类,以形质胜者也;兼之者惟推此碑。要而论之,寓奇险于平正,寓疏秀于严密,所以难也。”